周德宇:美国两党如今的争斗,又回到了内战没有解决的那个问题
2024年特朗普的胜利再次证明了美国政治走向极端化和民粹化的趋势。这一趋势始于特朗普2016年的上台,他的两次胜利进一步巩固了这种变化。许多美国政治体制的支持者哀叹政治极化、党派对立和种族及意识形态冲突日益严重,但回顾历史,会发现这些对立才是常态。
要理解这一问题,需要回顾美国内战后的历史。在内战结束后,曾有过一个短暂的“重建时期”,联邦政府试图在南方建立新的政治秩序,但南方白人强烈抵抗,导致重建时期的政党斗争极为激烈。共和党和民主党之间的仇恨源于内战,双方都利用内战的伤痛来谋取政治利益。同时,种族问题也加剧了对立,共和党试图解放黑人的政治力量,而民主党则想恢复白人至上的统治。
重建时期末期,民主党的准军事力量甚至发动了小型叛乱,如1874年路易斯安娜州的“自由地之战”。尽管联邦政府平息了叛乱,但对南方的统治已摇摇欲坠。最终,在1876年大选中,两党达成妥协,共和党撤出南方军队,不再支持南方黑人的政治解放,南方白人随即展开反攻倒算,重新建立了白人至上的一党政治。
此后几十年,南方各州通过各种手段压制黑人的政治权利,直到1965年的《投票权法案》才得以消除这些限制。然而,黑人参政数量的恢复非常缓慢。这种历史经验使得美国至今在选举登记和查证方面存在争议。
1877妥协之后,美国政治变得更加稳定,两党维持着“大帐篷”状态,吸引不同意识形态和种族的选民。但随着民权运动的兴起,种族问题再次浮现。1964年,共和党提出“南方战略”,开始争取南方白人选民的支持。这一策略逐渐改变了两党的选民基础,共和党变得更加保守和白人化,而民主党则吸引了更多少数族裔选民。
纽特·金里奇的理念推动了党争的激烈化,他强调政党之间的斗争应尽一切手段争取权力。金里奇的成功促使更多政客采用激进手段,进一步加剧了两党的对立。选民的政治基础变化也推动了两党的极化,民众在族裔和宗教上站队,导致两党意识形态差距越来越大。
随着美国人口结构的变化,白人比例下降,拉丁裔等少数族裔增加,一些白人保守派感到威胁。经济层面,未受大学教育的白人男性收入停滞不前,心理状况恶化。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下,白人特别是保守派对美国未来充满焦虑。共和党政客敏锐捕捉到这种情绪,推动了“茶党运动”和“MAGA运动”的成功。
如今,两党对立的方向从“什么才能为美国好”变成了“什么是美国”、“什么是美国人”。民主党在理念上存在矛盾,无法实践其倡导的平等多元价值观。共和党同样面临精神分裂,嘴上说一套实际做另一套。最终,美国政治的解决方式往往是牺牲一部分人,以保持其他人的同质化。
周德宇:美国两党如今的争斗,又回到了内战没有解决的那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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